章九 恶臭-《长安:青莲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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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一点孤灯惊恐的爆出了一朵烛花,黯淡的灯火升腾。

    黑暗的使者已经弃他而去。

    消失无踪。

    当季献猛然回头,便看到厚重的铁门上,骤然浮现出了一道裂痕,紧接着是第二道,纵横交错,形成了十字的创疤。

    钢铁在哀鸣中分崩离析。

    而门后的黑暗里,有人一步步踏着他遗留的罪孽,向着他走来。

    一步,又一步。

    季献的面色骤变,兽性竖瞳里浮现凶戾,就像是走投无路的野兽一样,择人而噬,“谁!”

    李白吧嗒着嘴角的草根,缓声道:

    “你的——报应。”

    一线铁光自鞘中飞出,撕裂黑暗,笔直的向前蔓延,撕裂凄风,穿过了季献的躯壳,向后贯穿,一直到动荡的烛火被自正中切为两段。

    干脆利落的在地板、长桌和墙壁之上留下了一道裂痕。

    季献的神情一滞,只来得及出一道凄厉的尖叫。紧接着,便干脆利落的化为了两截,竟然在黯淡烛火的映照下浮现点点残光。

    就像是被戳破的泡影一样,消失不见。

    那根本不是斩中的手感,反而像是空无一物……

    转瞬间,李白不假思索的踏步向前,手中的剑刃横扫,遵循本能的指引,铮鸣的剑刃自空中留下一道笔直的轨迹。

    紧接着,便看到原本空空荡荡的地方竟然凭空绽出了一道血花。

    压抑的闷哼声响起,又消失不见,只有点点血色凭空出现在地上,向着门外的黑暗中延伸而去!

    “幻术!”

    李白未曾想到这个血债累累的恶棍竟然就是那个布置下无数铜镜的幻术师!

    可就算是幻术也应该挡不住自己的两剑的才对。

    那个家伙身上……有什么东西?

    在门外的工坊中,有一个踉跄的人影浮现,季献捂着自己脸上的巨大裂口,还有胸前险些贯穿心脏的裂痕。

    只是回头怨毒的看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冲向外面。

    “给我滚开!”

    他一脚踢开了拦在前面的盲人少年,身影再度艰难的隐没,消融在黑暗里。

    荀青手里的铁棍抡了个空,下意识的追向他消失的方向,却听见了黎乡的呼喊:“他在南边!”

    荀青不假思索的回头横扫,只听见一声闷哼,好像敲中了什么,有点点滴滴的血色沾染在了铁棍上。

    季献狼狈的背影从空中闪现,他手足并用,爬向了工坊通向外面的大门,速度竟然再度加快!

    “风之轻语?”

    荀青眼尖,看到季献手上那一枚碧绿的戒指,顿时怒上心头。

    季献这个狗东西,身上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宝物!

    那些流传在王者大陆之上的珍贵之物,由能工巧匠所缔造的不世奇珍,在稷下的整理之下,将其中最顶尖的各种奇物的效果和作用搜集成册,几乎每一件都是战士、法师乃至机关师们梦寐以求的宝贝。

    被誉为‘天工重宝’的一百一十二品!

    在其中,和众多名剑和凶器相比,风之轻语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能够为佩戴者撑起法盾,抵挡突袭的伤害,在刺客的袭击之下保住性命。

    那一道法盾,竟然顶了李白的两剑!

    可恨自己没练过什么棍术,不然趁着刚才法盾破碎的机会,就要了他的狗命!

    但李白的追击并没有停滞,抓住荀青阻拦的这一瞬机会,他的身影已经腾空而起,一路踩着工坊里杂乱陈列的破碎机关兽,向着季献猛扑下来。

    从天而降的剑刃映照寒光,凄啸中斩落,圆融无暇的一击快到了极点,哪怕看不清季献模糊的身影,也已经锁定了他的必经之路!

    可察觉到如芒在背的寒意,季献咬牙,脚下的长靴亮起了一道辉光,令他的亡命的速度竟然再度暴增。

    斩落的剑刃撕裂了他的外袍和内里同样位列天工等级的甲胄,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喷涌。

    李白皱眉。

    风之轻语、神速之靴,还有被誉为天衣的布甲……

    这个王八蛋究竟有多怕死?竟然在自己身上配备了这么多万金难买的装备。

    在死亡的刺激之下,季献奋力逃亡,头也不回的在诡异的花海之中踉跄狂奔。

    不知道他究竟引发了什么机关,刺耳的警报声在黑暗中响起,远方不断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那些被季献派出去把手要道和搜查云间楼的剑手和死士们终于赶来。

    一时间,在昏暗中竟然分辨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只能够看到他们手里的利刃,还有被杀意染红的眼瞳。

    眼看着自己的下属们终于赶来,季献脸上终于浮现出大难逃生的笑容,回头,看向身后紧追的李白,神情就变得无比狰狞。

    “给我杀了他!”

    他嘶哑着咆哮:“给我杀了他!谁能斩了这个王八蛋的人头,我赏金一千!还有后面两个狗杂种,也都别忘了!都杀了!”

    话音未落,便有人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紧接着,那疾驰的身影一滞,踉跄的和李白擦肩而过,扑倒在了地上。

    死寂突如其来。

    飞扬的血色从剑刃之上升起,又落下。

    黑暗中,只有那个握剑少年的平静声音传来:“在长安,我这个算‘正当防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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